關於問卷內容所提到的具體(問題),少數的受訪者都視之為一個已經有過立場預設的、甚至非如是回答不可的問卷調查,然而,在此我們必須做一個澄清;既然這是一個有特定調查目的的問卷(至少受訪者要看過這個展覽,或是多少要對這個圈子有興趣和觀察的人),在設計問卷的同時便不可能有「我們沒有預設立場」這樣狗屁不通的情況出現(這令我們想到Terry Eagleton那段引自凱恩斯的著名斷言),如果這樣的一份問卷只是問些無關痛癢的問題,那麼這份問卷實在不值得製作,如果是因為這些問題真正讓許多人不知如何動筆,甚至因此而大發雷霆,撕毀問卷,那表示這些問題雖然不見得有多專業,但卻點到了要害,或許受訪者能因此而想到了什麼(這或許也是許多人反應問卷不易填寫與太冗長的原因)。

   受訪者對問卷內容所提到的問題能夠重新審視自己周遭的環境,或是提醒了些什麼,比如說:從此不再搞藝術、終於下定決心要做些能賣錢的作品,或者終於良心發現決定趕快去資助創作者購買作品,或是更加討厭「後八」,因為它太偏激了,不懂藝術市場與畫壇倫理…。這些我們都視之為這份「問卷價值」的某種「增加」,畢竟這代表了在觀者身上某種價值觀的改變或確立,我們無需為任何一份可能的統計資料其可能再現的意義感到憂慮,我們想提供或能提供的也不過如此:去促使某種隱含的價值觀成形。這種價值觀原先即可包括像是一位受訪者提到的「藝術金字塔」問題(不是康丁斯基的那一個),的確,藝術圈的金字塔始終存在,隸屬於藝術世界自身的傳承、脈絡與結構中,始終不乏派系、外緣性因素、命運、權力的角逐以及各種各樣的言說策略及部署。在此,我們只把這樣的環境當做是一位創作者或策展人應該要知道、了解、熟悉甚至能夠操弄的外緣性條件;而我們選擇統計的方式固然可以被視為是對某種永遠搞不清楚言說對象的實證主義姿態的靠攏,但既然我們並未表現出在這方面的專業,也捨棄了對這些外緣因素的更為細緻的描述,我們以為,這份問卷所可能引發的效果,它真正試圖去召喚的,不管是在活動的開始或結束的那一刻,都只能是某種「終止前的規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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